第39章 抓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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抄寫經文需要平心靜氣，以前對白蓮花來說，並不是難。
但是現在，卻成為了一個大難題。
最開始十幾頁還好，到了後面，越寫越亂，寫的頭暈目眩，拿起來仔細一看，怎麽看怎麽不對，怎麽看都是錯的。
連著寫了一上午，白蓮花感覺她抄寫出來的字都是錯的，一頁頁的字，她全都不認識，都寫錯了。
白蓮花按著心口，閉上眼睛，感覺著急躁跳動的心，良久吐出一口濁氣。
不是善人不能抄這經文？她白蓮花偏偏不信，要她放下仇恨，白日做夢，她就是要為她抄寫上三十次，為她積下福德。
白蓮花把上午抄寫出來的那些疊好，放在一旁，離開了小佛堂。
午膳是素齋，從白大夫人走後，白蓮花就戒了葷腥，在佛堂裏立誓，食素五年為白大夫人積福。
憂心抄寫佛經的事，雖然廚娘把素齋做成了美味佳肴，但白蓮花還是食之無味，草草的吃了點，就回了佛堂。
打開《地藏菩薩經》，全篇通讀倆次，感覺大概能讀通的時候，磨好墨，開始抄寫。
這次白蓮花寫得很慢，一字一句，慢慢抄寫。
如是我聞。一時佛在忉利天，為母說法。爾時十方無量世界，不可說不可說一切諸佛，及大菩薩摩訶薩，皆來集會。讚嘆釋迦牟尼佛。能於五濁惡世，現不可思議大智慧神通之力，調伏剛強眾生，知苦樂法。各遣侍者，問訊世尊……
轉眼間，天色暗下來。
白蓮花揉揉有些發酸的胳膊，手腕，小心的好抄寫的疊好，和經書一起收起來。
她很快就會下去向您賠罪的。
七月十二，白家二老爺嫡小姐白安樂及笄禮。
因為白大夫人二月才走，白蓮花又在老宅守孝的原因，白安樂的及笄禮並未大肆操辦，只是請了幾個相熟人家裏的夫人小姐。
白蓮花為了守孝，並不出正房，讓素月從後面白大老爺送來的行李裏挑撿了倆支玉釵，當做是及笄禮讓淺夏送了過去。
難得的極品白玉，外頭滲進了一絲清綠，白安樂看到絕對會喜歡的戴到頭上，簪在白安樂那頭烏黑亮麗的長發上，應該會吸引到不少的目光。
祖母大人，希望你的承受力好點，一次玩完，就太便宜你了。
及笄禮上，白老夫人看著五福老人為白安樂插上發簪，表示著她已經成年，臉上的笑意不覺加深。
雖然白蓮花在蘇州老宅守孝，但是白安樂的及笄禮來的人並不寒磣，蘇州有關有臉人家的夫人都帶著小姐過來的了。
白老夫人滿意的打量著白安樂，邊看邊笑看點頭。
以前那些看不起她的官家小姐，夫人，現在見了她，還不是得笑臉相迎，喊一聲“白老夫人”。
繼室又怎樣，現在蘇州誰還記得謝氏，她這繼室當得可是比那些夫人，元配舒服的多。
要不是當年折騰掉了老大媳婦肚子的那個，再順勢而為，壞了老大媳婦的身子，讓老大家沒能留下兒子，今天她的孫女哪能這麽風光。
這做人，就是要下得去狠手。
只要再除去老大一家，先前那些人留下的私產還不出得是她兒孫的，只要再……
那支簪子！
白老夫人怔了一下，馬上反應過來，臉上笑意不減，心裏卻在想著其他的事情。
老大媳婦的簪子怎麽會在安樂的頭上？
白老夫人招手，喚了一直跟在她身邊的鄭嬤嬤低頭。
“讓寧兒去看看蓮兒在做什麽。”
“是，老夫人。”
鄭嬤嬤領著馬寧，一路徑直到了正房。
“這位是老夫人母家的小輩，寧小姐。老夫人讓寧小姐來陪陪五小姐。”
“鄭嬤嬤，老夫人的心意，我家小姐本應該受著，但是從揚州出發時，老爺交代了奴婢幾人，不能讓外人和小姐□。”
鄭嬤嬤皺起眉頭，“寧小姐是老夫人舅家的孫侄女，也不算是外人。”
鄭嬤嬤想了想，拉起淺夏走到一邊的角落裏，倆人低聲耳語。
“寧小姐也是個可憐的，才十二就和五小姐一樣，母親走了。老夫人擔心五小姐一人在佛堂裏抄寫經文，別悶壞了，送寧小姐過來，倆個人也好有個伴。”
“鄭嬤嬤，這個淺夏也沒辦法了。”淺夏搖搖頭。
“老爺之前交待過，小姐沒有抄齊三十份的《地藏菩薩經》，不準奴婢們放小姐出正房，見任何外人。”
“寧小姐沒送進小佛堂，老夫人那裏要怎麽交待。”
“鄭嬤嬤，老爺下的令，奴婢們實在是不敢去違抗，老夫人先給老爺寫封家書，商議一下如何？”
“你！”
鄭嬤嬤怒視著淺夏，淺夏卻不為所動，依舊笑吟吟的看著鄭嬤嬤。
“寧小姐，今日五小姐不太方便見您，老身改日再領您過來。”
“麻煩嬤嬤了。”
晚上淺夏伺候白蓮花洗浴的時候，把白天的事情和白蓮花仔細說了一次。
“小姐，那位寧小姐是老夫人母親馬家的小姐，勉強能算是親戚。”
“馬家？”
“馬家在蘇州算不得什麽，先前是開書院的，後來老太爺娶了老夫人做繼室，馬家借著白家的勢，才慢慢起來。”
白蓮花閉目，手搭在浴桶邊上，中指輕敲桶。
“馬家起來了，這位寧小姐怎麽連守個孝都要到白家老宅來。”
淺夏用一手托住白蓮花的頭發，一手拿著粗齒梳慢慢梳理。
“聽白楊說，是馬家去年的時候得罪了什麽人，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就敗落了。”
“那位寧小姐全名叫什麽？”
“馬寧，是馬家長房的嫡次女，和老夫人年輕的時候像的很，老夫人看著她就想起了曾經幼時的時光，所以才不顧她身上還帶著孝，就讓寧小姐住進了白府。”
“好好觀察，還有，姐姐的傷怎麽樣了？”
“回小姐，已經好的差不多了，連蘇老先生都說藍兒小姐的恢覆力驚人。”
“你先下去吧。”
“是，小姐。”
白蓮花把手收回來，輕輕攪動水面。
不知道今天晚上，那位祖母會不會在睡夢中被驚嚇醒，然後向您認錯，求饒。
西洋鐘，不止你會做手腳。
作者有話要說： 在網上查了，睡覺的時候一些不大不小、似有若無的聲音最敏感，鐘表的聲音可能會讓人夢到火海，【這個現在還只是美國哈佛大學醫學院臨床精神病學教授迪爾德麗·巴雷特博士等專家總結出的“影響睡夢的9件事”發表在《女性摯友》】然後再加上之前簪子的誘導，當然還有其他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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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開始十幾頁還好，到了後面，越寫越亂，寫的頭暈目眩，拿起來仔細一看，怎麽看怎麽不對，怎麽看都是錯的。
連著寫了一上午，白蓮花感覺她抄寫出來的字都是錯的，一頁頁的字，她全都不認識，都寫錯了。
白蓮花按著心口，閉上眼睛，感覺著急躁跳動的心，良久吐出一口濁氣。
不是善人不能抄這經文？她白蓮花偏偏不信，要她放下仇恨，白日做夢，她就是要為她抄寫上三十次，為她積下福德。
白蓮花把上午抄寫出來的那些疊好，放在一旁，離開了小佛堂。
午膳是素齋，從白大夫人走後，白蓮花就戒了葷腥，在佛堂裏立誓，食素五年為白大夫人積福。
憂心抄寫佛經的事，雖然廚娘把素齋做成了美味佳肴，但白蓮花還是食之無味，草草的吃了點，就回了佛堂。
打開《地藏菩薩經》，全篇通讀倆次，感覺大概能讀通的時候，磨好墨，開始抄寫。
這次白蓮花寫得很慢，一字一句，慢慢抄寫。
如是我聞。一時佛在忉利天，為母說法。爾時十方無量世界，不可說不可說一切諸佛，及大菩薩摩訶薩，皆來集會。讚嘆釋迦牟尼佛。能於五濁惡世，現不可思議大智慧神通之力，調伏剛強眾生，知苦樂法。各遣侍者，問訊世尊……
轉眼間，天色暗下來。
白蓮花揉揉有些發酸的胳膊，手腕，小心的好抄寫的疊好，和經書一起收起來。
她很快就會下去向您賠罪的。
七月十二，白家二老爺嫡小姐白安樂及笄禮。
因為白大夫人二月才走，白蓮花又在老宅守孝的原因，白安樂的及笄禮並未大肆操辦，只是請了幾個相熟人家裏的夫人小姐。
白蓮花為了守孝，並不出正房，讓素月從後面白大老爺送來的行李裏挑撿了倆支玉釵，當做是及笄禮讓淺夏送了過去。
難得的極品白玉，外頭滲進了一絲清綠，白安樂看到絕對會喜歡的戴到頭上，簪在白安樂那頭烏黑亮麗的長發上，應該會吸引到不少的目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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雖然白蓮花在蘇州老宅守孝，但是白安樂的及笄禮來的人並不寒磣，蘇州有關有臉人家的夫人都帶著小姐過來的了。
白老夫人滿意的打量著白安樂，邊看邊笑看點頭。
以前那些看不起她的官家小姐，夫人，現在見了她，還不是得笑臉相迎，喊一聲“白老夫人”。
繼室又怎樣，現在蘇州誰還記得謝氏，她這繼室當得可是比那些夫人，元配舒服的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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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做人，就是要下得去狠手。
只要再除去老大一家，先前那些人留下的私產還不出得是她兒孫的，只要再……
那支簪子！
白老夫人怔了一下，馬上反應過來，臉上笑意不減，心裏卻在想著其他的事情。
老大媳婦的簪子怎麽會在安樂的頭上？
白老夫人招手，喚了一直跟在她身邊的鄭嬤嬤低頭。
“讓寧兒去看看蓮兒在做什麽。”
“是，老夫人。”
鄭嬤嬤領著馬寧，一路徑直到了正房。
“這位是老夫人母家的小輩，寧小姐。老夫人讓寧小姐來陪陪五小姐。”
“鄭嬤嬤，老夫人的心意，我家小姐本應該受著，但是從揚州出發時，老爺交代了奴婢幾人，不能讓外人和小姐□。”
鄭嬤嬤皺起眉頭，“寧小姐是老夫人舅家的孫侄女，也不算是外人。”
鄭嬤嬤想了想，拉起淺夏走到一邊的角落裏，倆人低聲耳語。
“寧小姐也是個可憐的，才十二就和五小姐一樣，母親走了。老夫人擔心五小姐一人在佛堂裏抄寫經文，別悶壞了，送寧小姐過來，倆個人也好有個伴。”
“鄭嬤嬤，這個淺夏也沒辦法了。”淺夏搖搖頭。
“老爺之前交待過，小姐沒有抄齊三十份的《地藏菩薩經》，不準奴婢們放小姐出正房，見任何外人。”
“寧小姐沒送進小佛堂，老夫人那裏要怎麽交待。”
“鄭嬤嬤，老爺下的令，奴婢們實在是不敢去違抗，老夫人先給老爺寫封家書，商議一下如何？”
“你！”
鄭嬤嬤怒視著淺夏，淺夏卻不為所動，依舊笑吟吟的看著鄭嬤嬤。
“寧小姐，今日五小姐不太方便見您，老身改日再領您過來。”
“麻煩嬤嬤了。”
晚上淺夏伺候白蓮花洗浴的時候，把白天的事情和白蓮花仔細說了一次。
“小姐，那位寧小姐是老夫人母親馬家的小姐，勉強能算是親戚。”
“馬家？”
“馬家在蘇州算不得什麽，先前是開書院的，後來老太爺娶了老夫人做繼室，馬家借著白家的勢，才慢慢起來。”
白蓮花閉目，手搭在浴桶邊上，中指輕敲桶。
“馬家起來了，這位寧小姐怎麽連守個孝都要到白家老宅來。”
淺夏用一手托住白蓮花的頭發，一手拿著粗齒梳慢慢梳理。
“聽白楊說，是馬家去年的時候得罪了什麽人，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就敗落了。”
“那位寧小姐全名叫什麽？”
“馬寧，是馬家長房的嫡次女，和老夫人年輕的時候像的很，老夫人看著她就想起了曾經幼時的時光，所以才不顧她身上還帶著孝，就讓寧小姐住進了白府。”
“好好觀察，還有，姐姐的傷怎麽樣了？”
“回小姐，已經好的差不多了，連蘇老先生都說藍兒小姐的恢覆力驚人。”
“你先下去吧。”
“是，小姐。”
白蓮花把手收回來，輕輕攪動水面。
不知道今天晚上，那位祖母會不會在睡夢中被驚嚇醒，然後向您認錯，求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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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話要說： 在網上查了，睡覺的時候一些不大不小、似有若無的聲音最敏感，鐘表的聲音可能會讓人夢到火海，【這個現在還只是美國哈佛大學醫學院臨床精神病學教授迪爾德麗·巴雷特博士等專家總結出的“影響睡夢的9件事”發表在《女性摯友》】然後再加上之前簪子的誘導，當然還有其他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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